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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旭猛地松手,眼里的恐慌几乎溢出。
我没按报警器,只握在手里,冷冷地看着他,吐字清晰:“先生,这里是便利店,不买东西,就请出去。”
孟诗雨的电话打来。陈旭正站在店外,隔着玻璃窗阴沉地看我。
他接起电话,瞬间换上温柔的笑脸,侧过身去。
但我会读唇语。
当初为了在酒会上帮他应付客户,我学的。
他说:“诗雨,别听他们胡说。”
“林念她......情绪不稳定,我留了她一下。”
“纵火案?早就结案了,例行询问而已。”
挂了电话,他脸上的伪装消失,转头恶狠狠地瞪着我。
第二天,我被辞退了。
老板不敢看我,只把一个信封推过来。
“小林,另找个地方吧,我这小本生意,经不起折腾。”
我拿着钱道了谢,接着面试了七份工作。
初试热情,复试却都用各种理由拒绝我。
一个HR没关好门,我听见她对着电话说:“陈总,按您说的,人已经打发走了。”
我没再找工作。
白天去医院照顾我妈,晚上去大排档洗盘子。
陈旭开着迈***,频繁出现在医院对面,在我打工的街角。
他降下车窗,用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我。
我不看他。
他越来越不像样。头发凌乱,眼下是浓重的乌青。
我的无视让他彻底失控。
那个雨夜,我走进回家的巷子。
一双皮鞋挡住去路。
是陈旭。
“林念。”他的声音沙哑。
我绕开他走。
他猛地一步上前,将我死死堵在墙上。
雨水顺着他湿透的发丝滑落,滴在我脸上,他的脸在昏暗中扭曲。
“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他呼吸里带着酒气,“你以为装失忆,就能一了百了?”
我沉默。
他被我的沉默激怒,倏地抬手,五指锁住我的脖子,将我整个人提了起来。
“我再问你一遍!”他的脸凑到我面前,面目狰狞,“三年前的晚上,我们到底在哪?!”
窒息感扼住喉咙。
我脚尖徒劳地蹬着墙。
看着他眼里的绝望,我忽然不挣扎了。
我笑了。
“陈旭,”我艰难地挤出声音,一字一顿,“我想不起来了。”
“还是说......是你自己,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