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爸猛地从地上弹起来,连刚才的愧疚和惊恐都顾不上了。
“怎么可能有问题!钱都到账一年了!谁举报的?是不是你?”
他猛地转头指向我,眼神里竟然透出一股凶光。
“是不是你因为没借到钱,就去举报老子?李默,你的心怎么这么毒!”
这就是我的父亲。
我笑了。
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爸,你太高看我了。我连你买彩票的票根都没见过,我拿什么举报?”
物业经理擦了擦汗:“不是李默……听说是……是你侄子***以前生意上的合伙人,说那张彩票其实是他们合伙买的,***当时私吞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转向了***。
***的脸顿时没了血色,结结巴巴地辩解:“不……不是……那是我瞎编的!彩票就是二叔买的,我当时就是跟人吹牛逼……”
乱了。
全乱了。
我看着这一屋子的鸡飞狗跳,看着为了钱互相猜忌、互相推诿的嘴脸,心里只觉得无比荒谬。
我推开了我妈。
“松手。”
我冷冷地说。
我妈抬起头,满脸泪痕,眼神里充满祈求:“默儿,你别走,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是家里唯一的大学生,你得帮你爸想想办法啊!”
“那是你们的事。”
我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翻出了户口本。
“从今天起,你们只有侄子,没有儿子。”
我把户口本揣进怀里,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了我爸的怒吼:
“李默!你敢走出这个门,以后这888万你一分钱都别想拿到!以后我要是死了,遗产全给强子!”
我没有回头。
只是背对着他们,挥了挥手里的拐杖。
“留着买棺材吧。”
走出那个家门的一瞬间,我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像是卸下了背负二十多年的枷锁。
身后隐约还能听到争吵声,哭闹声,但我已经听不清了。
也不想听了。
我拿出手机,给那个一直联系我的假肢技师发了一条微信:
【李医生,那个最高级的碳纤维智能假肢,我想试试。虽然我现在钱不够,但我会分期付,哪怕付十年。】
我想跑起来。
我想离开这个烂透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