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我被绑上纸轿那天,全村烧纸钱送葬。他们说我是灾星,必须烧死才能止住大旱。
可当阎王从地底爬出,跪着喊我“王妃”时,他们吓疯了。我笑着点燃火把:“这一世,
换你们尝尝被烧的滋味。”1"求求你们,放过我吧...“十七岁那年,
他们把我绑上纸轿,说是要嫁给阎王。雪下得特别大。白得像纸钱。铺满了村口到山洞的路。
三百人跪在雪地里,烧着黄纸,哭得震天响。可没一个人敢抬头看我一眼。我坐在竹椅上。
外面糊着红纸。四角插着香。这叫“纸轿”。专送活人去阴间完婚。腊月二十三,小年。
别人家包饺子,我家送女儿上黄泉路。爹跪在雪地里磕头。额头都磕破了。血混着雪,
红得刺眼。他嘴里一直念:“招娣命硬,该她去。”娘背对着我。肩膀一抖一抖。
只说了一句:“儿啊!换不来雨,就换不来命。”我喉咙发紧。三年大旱。井水泛血。
庄稼全死。他们不信科学。信神婆。神婆叫陈九娘。独眼,右眼嵌着铜铃。她摇着铃,
声音像指甲刮骨头。“阎王要娶妻!”“三年大旱,血井翻涌!”“不献活女,鸡犬不留!
”我浑身发抖。不是冷。是恨。抽签那天。全村三百人围观。签筒摇三下。三十六支竹签。
全是我名字。一个都没跑。我当场就明白了。这哪是抽签。这是演戏。我站起来,
吼出声:“凭什么是我?!”话音没落。爹一巴掌甩过来。**辣的疼。
他瞪着我:“你克死你奶,克死你弟,现在全村都要死,你还敢问凭什么?!”我嘴角流血。
没哭。我不想给他们看我软弱的样子。神婆走过来。她那只铜铃眼直勾勾盯着我。
“你体香引魂,正是王妃之相。”我冷笑。王妃?我连村都没出过。他们管这叫命。
我管这叫坑。他们说,吞下朱砂丹,就成了冥妻。不吞,魂飞魄散。我张嘴。咬破舌尖。
假装吞下。丹药滑进袖口。冰凉。像一块死人的骨头。他们把我抬上山。一路阴锣敲响。
咚——咚——咚——不是迎亲。是送葬。这一去。我大概率回不来。可我不信命。
临进山洞前。我回头看了最后一眼。全村三百人跪地烧纸。火光映着他们的脸。麻木。冷漠。
像在看一头待宰的牲口。没有一个人。为我掉一滴泪。我咬紧牙。走进山洞。
洞口挂着一串风铃。是用婴儿指甲串的。风一吹。叮当响。像在哭。红烛骤然亮起。
火光摇曳。洞壁上全是血画的婚书。字是用血写的。“永世为妃。”“不得轮回。
”我腿一软。跌坐在一口红棺上。四周死寂。只有滴水声。
滴...滴...滴...像心跳。又像倒计时。我低头看袖口。朱砂丹还在。我没吞。
我还有翻盘的机会。突然。地底传来一声轻笑。低沉。沙哑。像从坟里爬出来的。“王妃。
”“你迟到了三百年。”我猛地抬头。红棺盖缓缓掀开。一只手伸出来。苍白。修长。
指尖戴着玉戒。刻着四个小字——“幽都之主”。他坐起。玄袍黑发。眉心一道赤痕。
像血泪未干。是阎王。可他看我的眼神。不像看祭品。像看失而复得的命。他一步步走近。
蹲下。抬手拂开我脸上乱发。声音低哑:“你每世都逃。”“每世都被他们烧死。
”“这一回。”“我亲自来接你。”我浑身发抖。“你认错人了。”他冷笑。
从袖中抽出一卷焦黑的纸。我一眼认出。那是我五岁时画的兰。背面有娘的字迹:“招娣,
吾女,生而带香,异象也。”他盯着我:“三百年来。”“你轮回七世。
”“每一世都体香引魂。”“鬼神避让。”“只有真正的阎王妃。”“才能镇我煞心。
”“可每一世。”“他们都把你当替身烧了。”我脑子炸了。
“那……为什么是我献祭……”他声音冷得像冰:“那是我布的局。”“让你这一世。
”“能多活十年。”我眼前发黑。记忆里有个温柔喊我“妹妹”的姐姐。
那个给我缝布娃娃的姐姐。那个说“招娣不孤单”的姐姐。全是假的?我最深的依靠。
是我自己的残魂?洞外忽然雷声炸响。纸钱燃起绿火。风中传来全村人的哭喊:“山崩了!
”“井喷血了!”“阎王发怒了!”他握住我的手。炽热如活人。“现在。”“你信了吗?
”“不是你命该献祭。”“是他们。”“早已不配为人。”他抱起我。走向红棺深处。
“三百年了。”“我的王妃。”“该回家了。”**在他怀里。听见地底万鬼齐哭。
声音如潮。如雷。如丧钟。“恭迎——”“王妃归位。”2我跌坐在红棺上。手还在抖。冷。
不只是洞里的阴气。是心冷。那双苍白的手从棺中缓缓伸出。指尖戴着一枚玉戒。
戒面刻着四个字——“幽都之主”。我呼吸一滞。红棺盖被掀开。他坐起。玄袍如墨。
黑发垂地。眉心一道赤痕。正缓缓渗血。像一道未干的血泪。他是阎王。玄烬。
可他看我的眼神。不像看祭品。不像看新娘。像在看一块失而复得的玉。他一步步走近。
脚步无声。却震得我心跳乱拍。他在面前蹲下。抬手。拂开我脸上被冷汗黏住的碎发。
动作轻。像怕碰碎我。声音低哑:“你每世都逃。”“每世都被他们烧死。”“这一回。
”“我亲自来接你。”我猛地后退。撞上红棺。声音发颤:“你认错人了。”“我是替身。
”“我姐姐才是王妃……”他笑了。冷笑。从袖中抽出一卷焦黑的纸。我一眼认出。
那是我五岁时画的兰。用蜡笔涂的。歪歪扭扭。背面有娘的字迹:“招娣,吾女,生而带香,
异象也。”那是她唯一一次夸我。我以为她忘了。原来她记得。玄烬盯着我:“三百年来。
”“你轮回七世。”“每一世。”“都体香引魂。”“鬼神避让。”“只有真正的阎王妃。
”“才能镇我煞心。”他声音沉下来:“可每一世。”“他们都把你当替身烧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雷劈中。“那……我姐姐呢?”他声音冷得像冰:“你没有姐姐。
”“那是我布的局。”“让你这一世。”“能多活十年。”我浑身发冷。不是吓的。
是被背叛的寒。记忆里那个姐姐。扎着麻花辫。给我缝布娃娃。
夜里抱着我说:“招娣不孤单。”她教我认字。她替我挡打。她说:“妹妹,你要活着。
”全是假的?我最深的依靠。是我自己的残魂?我猛地站起。冲向洞口。我要出去。
我要找爹娘。我要问他们。为什么骗我?为什么让我活在一场梦里?可刚跑两步。
一股阴风扑面。像被无形的手掀翻。我重重摔在地上。骨头都快散了。洞外雷声炸响。
纸钱燃起绿火。风中传来村民的哭喊:“山崩了!”“井喷血了!”“阎王发怒了!
”我趴在地上。嘴角渗血。玄烬走过来。蹲下。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很热。像活人。不像鬼。
“现在。”“你信了吗?”他声音低沉:“不是你命该献祭。”“是他们。
”“早已不配为人。”我抬头看他。眼里全是恨:“那你呢?”“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把我姐姐……我的记忆……都毁了。”他没生气。只是看着我。
眼神复杂:“我若不骗你。”“你活不过十岁。”“第一世。”“你五岁就被烧了。
”“第二世。”“七岁。”“第三世。”“九岁。”“每一世。”“他们都用‘替身’之名。
”“把你烧成灰。”“我只能重设你的记忆。”“让你以为有个姐姐护着你。”“这样。
”“你才能熬到十七岁。”我愣住。原来。我一直活在别人的剧本里。我是主角。也是祭品。
更是——他们的遮羞布。玄烬站起身。俯视我:“他们怕真妃现世。”“怕阎王动情。
”“怕地府乱。”“所以。”“他们宁愿烧你。”“也不让你活。”我慢慢爬起来。
靠着红棺。声音沙哑:“那你呢?”“你娶我。”“是为了渡劫?”他沉默一瞬。
眉心赤痕渗血更多。“渡劫是假。”“续命是真。”“我的煞心。”“每三百年暴动一次。
”“唯有真正的王妃。”“以体香镇压。”“才能活下来。
”他低头看我:“可我等的不是续命。”“是等你。”我愣住。“你说什么?”他伸手。
指尖轻触我手腕。那道朱砂胎记突然发烫。“你每世烧死。”“我都隔着地府看着。
”“我不能现身。”“一动。”“天罚降。”“十八层地狱崩。”“可这一世。
”“我不管了。”“我踏碎黄泉。”“也要把你带走。”我看着他。金瞳深处。有恨。有痛。
有三百年积压的疯。我忽然明白。他不是来娶妻的。他是来——抢人的。洞外。绿火更盛。
村民的哭喊变成哀求:“阎王饶命!”“是我们错了!”“是陈九娘骗我们!
”玄烬冷笑:“现在知道错了?”“晚了。”他转身看我:“招娣。”“你信我吗?
”我没说话。可我慢慢抬起手。把藏在袖口的朱砂丹。放在了他掌心。他看着我。眼神震动。
我咬牙:“你若骗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他握紧丹药。低笑一声:“好。
”“那你就做我的鬼。”他牵起我的手。走向红棺深处。“三百年了。”“我的王妃。
”“该回家了。”我跟着他走。红烛摇曳。**在墙上***。像活了一样。背后。万鬼低语。
“恭迎——”“王妃归位。3我撞开山洞的门。冲了出去。雪地刺眼。风像刀子。
村民四散奔逃。有人喊:“山崩了!”有人哭:“井喷血了!”他们怕阎王发怒。
可他们不怕我。我跌跌撞撞往家跑。脚被冻僵。脸被风割裂。可我不停。我要回去。
我要问娘。为什么。为什么连姐姐都是假的。我推开家门。破门。灶台冷。炕上空。
娘跪在地上。额头磕出血。面前是神婆陈九娘。她那只铜铃眼闪着幽光。
娘的声音在抖:“九娘……求您……让她死吧……”“不然全村都得陪葬……”我站在门口。
浑身发抖。像被雷劈中。“我是你女儿。”她抬头。眼神冰冷。像看一头怪物。“你不是人。
”“你是灾星。”“你体香引魂。”“是阎王妃。”“可我们村……承受不起真妃的命格。
”“你活着。”“天就要塌。”我踉跄后退。撞上门框。心像被刀剜。一剜。再剜。
血流成河。我从小被锁柴房。被说克亲。可我一直以为。至少娘是爱我的。哪怕她懦弱。
哪怕她不敢护我。可现在。她亲手求人杀我。为了全村。为了活命。为了……不塌天。
我笑了。笑出眼泪。“好。”“你们都怕我活着。”“那我走。”我转身。往山外跑。
我不再是林招娣。我是他们眼里的祸。那我走远点。别脏了他们的地。可刚跑出村口。
村长带人拦住我。手里拿着桐油桶。火把在手。“你引灾。”“山崩是因你。
”“井喷血是因你。”“现在全村遭殃。”“你得死。”我后退。“我没做错什么!
”村长冷笑:“你活着就是错。”他们扑上来。把我按在雪地里。脸贴着冻土。刺骨的冷。
像死了一半。我挣扎。踢。咬。可三个人压着我。动不了。陈九娘走过来。摇动婴儿指甲铃。
**一响。诡异。全村人瞬间昏睡。倒在地上。像被抽了魂。只有我清醒。她蹲下。
铜铃眼直勾勾盯着我:“你不是第一代纸新娘。”“你是第七代。”我瞪她。“你说什么?
”她冷笑:“每一代神婆都知道。”“体香者。”“是真妃。”“可真妃一现。
”“阎王必动情。”“地府必乱。”“天道不容。”“所以我们只能烧你。
”“立个‘替身’名头。”“骗过天道。”我脑子炸了。“那我姐姐呢?
”她盯着我:“你那‘姐姐’。”“是你第一世被烧时。”“魂魄分裂的残片。
”“被阎王封入幻境。”“成了你今生的温暖。”她声音像刀:“你最深的依靠。
”“是你自己的影子。”我浑身发冷。不是冷。是碎。心碎了。原来。
那个给我缝布娃娃的姐姐。那个夜里抱着我说“别怕”的姐姐。
那个说“妹妹你要活着”的姐姐。全是假的。是我被烧死时。灵魂裂开的一块碎片。
被阎王捡起来。捏成一个梦。让我以为。这世上还有人爱我。可实际上。从头到尾。
只有我一个人。在地狱里走。他们骗我。骗了七世。我嘶吼:“你们骗了我一辈子!
”陈九娘抬手。一巴掌扇过来:“闭嘴!”“你若不烧。”“地府乱。”“人间崩。
”“我们只是执行天命。”我嘴角流血。笑出声:“天命?”“你们怕的不是天命。
”“是权。”“是控制。”“你们需要一个祭品。”“来掩盖你们的懦弱。
”“来洗清你们的罪。”她眼神一震。但很快冷下来:“点火。”村长举起火把。
桐油浇透我的衣裳。火光映着他们的脸。麻木。冷漠。像在烧一头猪。我闭上眼。
等火烧上来。可就在这时。地底传来一声怒吼。震得大地裂开。红光冲天。玄烬破土而出。
玄袍猎猎。金瞳如焰。他一把将我抱起。冷冷扫视众人:“谁敢动她。”“我灭全村。
”陈九娘尖叫:“你逆天而行!”玄烬冷笑:“我早就不信天了。”他抱紧我。腾空而起。
风在耳边呼啸。**在他怀里。浑身发抖。不是怕。是恨。是醒。我睁开眼。
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村子。那个家。那个跪着求人杀我的娘。我咬牙:“这一世。
”“我不逃了。”“我要他们。”“一个都别想活。”4他们把我绑回山洞。扔进纸轿。
桐油从头浇下。浸透红嫁衣。刺鼻。像坟里的腐气。陈九娘站在洞口。摇动婴儿指甲铃。
村民围跪在外。哭喊着:“阎王饶命!”“是我们错了!”“烧了她!一切就结束了!
”火把落下。烈焰腾起。火舌舔上我的脚踝。皮肉“滋”地焦裂。疼。钻心。
像有人拿刀一片片割我。我咬牙。不叫。我不想给他们看我软弱。可意识在散。
魂魄被火逼出体外。我看见自己躺在火中。红衣燃烧。发丝卷曲。像第七次轮回。又要死了。
地底传来咆哮。是玄烬。他撞不破封印。十八层地狱震动。鬼哭遍野。可救不了我。
就在我快要断气时。“轰——!”地面炸开。一道青影破土而出。青衫染血。
左手三指焦黑如炭。是判官谢无咎。他单膝跪地。手中捧着半卷残破的生死簿。纸页泛黄。
边缘烧焦。上面一行朱字被血遮掩。却仍能看清:“第七世,王妃可活——谢无咎篡。
”他把簿册塞进我手中。声音沙哑:“他们烧你六世。”“这一世。”“我破一次律。
”我喉咙发紧:“为什么?”他抬眼。眼神平静:“因为……”“不该有人被烧七次。
”话音未落。天现裂痕。一道雷光劈下。正中他身。“轰——!”他魂魄炸裂。青衫化灰。
左手焦指落地。只剩一支朱笔。落在我手中。笔杆温热。像有心跳。火焰中。
谢无咎的声音响起:“写——”“你生!”我浑身一震。疼到麻木的手指。死死攥住朱笔。
以血为墨。以骨为纸。在空中写下:“林招娣。”“命不该绝。”笔落。火光骤暗。又猛亮。
我睁开眼。还在火中。可我不疼了。红衣未焚。发丝如初。左腕朱砂胎记。突然发烫。裂开。
化作一条赤红锁链。直入地底。缠住某物。是玄烬的心。他从地底踏出。玄袍猎猎。
金瞳赤红。煞气翻涌。黑雾缠身。他仰天怒吼:“谁——敢——烧她——!”他要血洗人间。
十八层地狱大门洞开。鬼潮涌出。要吞全村。我冲向他。扑进他怀里。
锁链缠紧他心口赤痕:“你若毁世。”“我便永囚你心。”他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