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动，像是村口长夜不熄的眼睛。街道上空无一人，偶尔能听见几家还未熄灯的院子里传出劝酒的声音，而更远处的古树林，静得像是一个沉默的幽灵。

李文踩着厚厚的积雪，一步步朝着村外走去。

他的脚步很轻，但踩在雪上的声音仍在空旷的夜里格外清晰。他并未直接进树林，而是站在村头的石桥边，目光紧紧盯着那片黑暗中影影绰绰的树影。他在等——等那道声音再度响起。

风裹挟着细雪扑到脸上，冰冷刺骨。夜色下的树林沉默而森然，仿佛一座死寂的墓地。李文的手指在兜里捏紧，指尖有些僵硬。就在他怀疑今晚是否不会再有动静时——

那声音，响了。

先是极细微的颤音，似乎是风吹过枯枝的轻吟，而后，缓缓地，一道悠长的笛声在黑暗中飘起。那声音仿佛从地下生出，穿透夜空，带着某种不属于人世的低哑，仿佛一双无形的手在拨动着夜色。

李文的心猛地收紧。

这声音——比他白天听见的还要近，还要清晰！

他屏住呼吸，定定地望着那片黑暗中的树林，试图辨别声音的来源。然而，笛声的方向极难判断，它仿佛无孔不入，像是风的一部分，在林间游荡，像有人在那里吹奏，又像是整个树林本身在发出呜咽。

李文额角沁出冷汗。

突然，他察觉到，远处的雪地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他瞳孔一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那是一道模糊的影子，在雪地里慢慢晃动。

它似乎是人的轮廓，但过于瘦削，僵直地立在那里，隐隐约约，像是和身后的树融为一体。李文眨了一下眼，再次去看，影子又像是消失在风雪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一股寒意沿着他的脊椎缓缓爬上头皮。

忽然，他听见“啪”的一声脆响。

是某种冰裂的声音，近得仿佛就在耳侧。

李文猛地回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只有他自己踏出的脚印，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