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周砚苏岚是著名作者羌山野粟成名小说作品《余烬里的“对不起》中的主人翁,这部作品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那么主角高明周砚苏岚的结局如何呢,我们继续往下看
最致命的一击,发生在她一次去医院讨要说法的过程中。她无意中在高明办公室虚掩的门外,听到了他与心腹护士长的对话片段:"...那个叫苏念的小女孩,血管条件比预想的要脆得多,我本来想加快点速度,争取十一点前结束,好准时开始下午给王总父亲安排的那台手术,谁知道她那个出血点那么隐蔽难处理..."
原来,她女儿鲜活的生命,在她曾经视为救世主的医生眼里,竟然只是为了"赶时间"去进行下一台可能带来更丰厚"感谢费"的手术的阻碍!原来,所谓的意外,根源在于草率、漠视和对生命的极度轻贱!
2.3.散落一地的尊严
从那一刻起,苏岚的人生被彻底重塑,只剩下一个唯一而坚定的目标:为女儿讨回一个公道,让高明付出代价。
她开始了漫长而看不到希望的**之路。她用尽所剩无几的积蓄,印制了巨大的、白底黑字的标语牌,上面写着"无良医生高明草菅人命,还我女儿性命!",日复一日、风雨无阻地站在市一院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大门口。春天的风沙迷了她的眼,夏天的烈日晒脱了她一层又一层的皮,秋天的冷雨浸透了她单薄的衣衫,冬天的寒风冻僵了她布满冻疮的手指。保安来了又走,驱赶、呵斥;路人投来或好奇、或同情、或厌恶、或麻木的目光,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她像一尊逐渐失去知觉的雕塑,固执地、顽强地站在那里,用自己的身体和尊严,进行着最无声也最绝望的控诉。
她千方百计打听到高明的住址,在他家高档小区楼下彻夜守候,只想当面问他一句"你晚上能睡得着觉吗?你看着你自己的孩子时,会不会想起我的念念?"。有一次,她在初冬的寒风中等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清晨,看到高明牵着他女儿的手,有说有笑地走出单元门,那个和小念差不多大的女孩,穿着漂亮的公主裙,像个小天使一样蹦蹦跳跳地上了停在路边的豪车。那一刻,苏岚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撕裂般疼痛,几乎无法呼吸。
她甚至去到市****办门口**,但每一次,都被以影响公共秩序和市容为由的保安人员无情地驱离。有一次下着倾盆大雨,她浑身湿透,像一片落叶般坐在冰冷刺骨的地面上,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模糊了视线,路过的人投来形形**的目光,却没有人真正停下来,听她说一句完整的话,问一句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最让她刻骨铭心、永生永世都无法忘记的是那次,她终于成功地堵住了刚下车、准备走进一家高级餐厅的高明。她死死拉住他熨帖笔挺的西装外套袖口,泪流满面,声音嘶哑地质问他是否有过一丝一毫的愧疚。高明只是停下脚步,冷漠地看着她,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令人厌烦的虫子,然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从昂贵的皮夹里掏出一叠厚厚的、崭新的红色***,随手扔在她脸上,纸币像肮脏的树叶一样散落一地,沾上了地上的尘土。
"拿着钱,滚远点。"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极度的不耐烦和鄙夷,"你女儿那种先天性的复杂心脏病,本来也活不了多久,现在走了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你不用再拖着她也拖着你自己受罪了!别再像个疯婆子一样没完没了地纠缠!"
那叠轻飘飘又重如千斤的***,像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她的心上,烙下了永恒的耻辱印记。她蹲下身,在周围路人异样、怜悯或是鄙夷的目光中,低着头,一张一张地、艰难地捡起那些沾了尘土的***,眼泪混合着雨水,将有些纸币浸得湿软、变形。有个天真懵懂的小男孩想跑过来帮她捡,却被身旁的母亲急忙一把拉走,低声急促地告诫:"别碰,脏。"
那天回家后,她把自己反锁在阴暗潮湿的房间里,整整三天水米未进。死亡的念头像黑色的潮水,无数次掠过她的脑海,她甚至已经写好了遗书,交代了寥寥无几的后事。但每当闭上眼,想到女儿在手术台上可能经历的恐惧和痛苦,想到高明那冷漠的、毫无人性的嘴脸,想到那些散落一地的、沾着耻辱的***,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就从绝望的深渊中升起,她告诉自己,不能就这么算了,绝对不能!如果连她都放弃了,那念念就真的白白死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记得她,再也没有人会为她讨回公道!
她要活下去,必须活下去,为了念念,为了讨回那个永远无法到来的、迟到的公道。
2.4.四个女人的复仇同盟
**的第三年,在一个同样秋雨绵绵、让人心情压抑的日子,苏岚在一次小小的、自发组织的病友家属聚会上,遇到了陈姐。那是在城郊一个破旧不堪、几乎被人遗忘的茶馆包间里,十几个因为各种原因失去亲人的家属围坐在一起,分享着各自不幸的遭遇和**的艰辛。
陈姐的丈夫因冠心病住院,高明诊断后,不顾其他医生的保守治疗建议,坚持必须进行心脏搭桥手术。手术费用高昂,几乎掏空了她们多年的家底,然而术后不到半年,丈夫便因严重的并发症在痛苦中去世。后来,陈姐辗转从其他医院的权威医生那里得知,她丈夫当时的病情严重程度,远未达到必须进行搭桥手术的指征,完全可以通过药物和介入治疗控制。高明,仅仅是为了赚取那台手术的高额费用和可能的"感谢费"。
同病相怜的绝望,让她们迅速靠近,如同在冰天雪地中互相依偎取暖的困兽。陈姐比苏岚大十岁,曾经是国营纺织厂的女工,下岗后做过很多零工,性格坚韧而务实,眼神里有一种被生活反复捶打后的沧桑和镇定。她听说了苏岚的经历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用力地握住苏岚冰冷的手,那双布满老茧和裂口的手温暖而有力,传递着无声的支持和理解:"妹子,别说了,我们都一样。我们的命,我们的家,都毁在一个人手里。"
后来,通过陈姐,她们又陆续认识了李阿姨和赵姐。李阿姨六十多岁,退休前在国营大厂做电工,她的母亲因高明的误诊,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在极大的痛苦中离世;赵姐四十出头,是个单亲妈妈,因为丈夫早逝,独自开着网约车辛苦抚养孩子,她的儿子,和苏念一样,死在了高明主刀的手术台上,原因同样是官方说法中的"难以预料的术后并发症"。
四个年龄不同、背景各异、素昧平生的女人,因为同一个男人带来的同样深重的灾难,聚集在苏岚租住的、光线永远昏暗的小屋里。那是2019年一个格外寒冷的冬夜,屋外寒风呼啸,像是冤魂的哭泣,屋内只有一盏昏黄的节能灯发出微弱而温暖的光。没有嚎啕大哭,没有歇斯底里的咒骂,只有一种被逼到绝境后、退无可退的、令人心悸的平静和绝望。她们默默地分享着各自亲人生前的照片,诉说着**路上遇到的艰辛、白眼和绝望,每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相似的、名为仇恨和痛苦的火焰。
陈姐默默地将一张她从医院宣传栏上偷偷撕下来的、高明穿着白大褂面带微笑的标准照,放在了房间中央那张摇摇晃晃的茶几上。照片上的高明,看起来那么儒雅、权威、值得信赖。
"法律帮不了我们,官官相护,钱能通神。"陈姐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沉重的锤子,一字一句地砸在每个人的心上,"既然正常的途径讨不回我们应得的公道,那么,我们就自己来讨。既然没有人能审判他,那就让我们来当这个审判者。既然他视人命如草芥,那就让他,用命来偿。"
那个寒风凛冽的夜晚,一个漫长、隐秘而决绝的复仇计划,开始在一片死寂的废墟上,悄然萌芽。她们详细讨论了每个人的优势、资源和可以承担的任务:
·陈姐以前做过家政,对各类家庭事务熟悉,而且为人沉稳可靠,心思缜密,由她去想办法应聘高明家的钟点工,设法摸清他的生活习惯、作息规律,以及他家那个智能控制系统的操作方式和密码。
·李阿姨退休前在工厂做过几十年电工,懂一些基本的电路、弱电控制和机械原理,手巧心细,由她负责研究如何在高明家的智能煤气阀门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加装一个不会被轻易发现的远程控制模块,并确保其稳定运行。
·赵姐因为网约车司机的工作性质,时间相对自由,行动不易引人注意,由她负责利用工作之便,长期跟踪高明,记录下他每日的行程轨迹、常去地点、会见的人,摸清他的生活规律和可能的弱点。
·而苏岚,她辞掉了那份勉强糊口的外贸跟单工作,用尽所有积蓄,甚至卖掉了父母留下的一点金饰,报名参加了夜校的计算机编程、网络技术和智能家居控制系统课程——她要将最终的执行权,牢牢地握在自己手中。她要亲手,按下那个代表着最终审判的按钮。
2.5.按下审判按钮
这一准备,就是整整五年。两千多个日日夜夜,她们在仇恨的驱动下,如同最耐心的猎人,一点点地编织着那张复仇的网。
陈姐凭借沉稳的性格、可靠的背景和干净的家政记录,成功应聘成为高明家的钟点工,每周三次***,一做就是三年。她细心观察,默默记录:高明每周三晚上通常会在书房处理病历或撰写论文直到凌晨一点左右,这是他雷打不动的习惯;他有轻微的洁癖和强迫症,睡前必定会亲自检查并关紧所有窗户,拉好所有窗帘,确保绝对的私密和安全;他使用的全屋智能系统,初始密码设置得颇为随意,就是他的出生年月日,而且他似乎从未想过更改。这些看似微不足道、无关紧要的生活细节,被陈姐一丝不苟地、用只有自己能看懂的符号,记在一个巴掌大的、印着俗气花卉封面的小本子上,然后寻找最安全的机会,悄悄传递给苏岚。
李阿姨则利用一次高明家进行季度电路安全检修的机会,假装热心帮忙,在物业人员疏忽照看的短暂间隙,凭借多年电工的经验和稳定的手法,成功将那个由苏岚提供的、经过特殊改装、仅有指甲盖大小的远程控制模块,隐秘地安装在了主卧煤气管道阀门的接口后方,那个位置极其刁钻隐蔽,除非进行破坏性的管道拆卸,否则在日常的安全检查或普通的保洁清理中,几乎不可能被发现。
赵姐每天开着那辆半旧的白色网约车,如同一个沉默的幽灵般穿行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她的行车记录仪里,存储了大量高明那辆黑色豪华轿车的行驶轨迹:他何时去医院上班,何时出席私人饭局,何时与某些看起来不像是普通患者的人秘密会面,何时回家…她发现,近半年来,高明似乎因为几起新的医疗纠纷和来自医院内部的举报,情绪变得不太稳定,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经常一个人在书房独坐到深夜,有时甚至会对着电脑屏幕,发出长长的、疲惫的叹息。这些细节,都被赵姐一一记录下来,汇集成册。
苏岚则在狭窄的出租屋里,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测试环境。她通过网络二手市场,淘来了与高明家同品牌、同型号的智能煤气阀门和中央***。她一遍又一遍地、不厌其烦地模拟着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阀门开启的最佳角度、煤气在不同压力下泄漏的速度、在不同房间大小和密闭通风条件下,一氧化碳达到致命浓度所需的时间…她必须精确计算,不能太快,太快可能会引起高明的警觉,导致功亏一篑;也不能太慢,太慢可能达不到预期的效果,或者出现其他变数。经过数十次枯燥而煎熬的测试、记录、调整,她最终将执行时间精确设定为"开启后持续90分钟"——这个时间,足以让泄漏的煤气在密闭的主卧内均匀地累积到足以致命的浓度,又能确保在高明陷入深度睡眠、警惕性最低之后,才发生作用,最大限度地减少他中途醒来的可能性。
在这漫长的五年准备期里,她们四人定期在苏岚的出租屋碰头,每次都选择在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的深夜,像进行某种秘密而庄严的宗教仪式。她们分享各自的进展,解决遇到的困难,互相加油打气,也在彼此疲惫和动摇时,给予最坚定的支持。陈姐会带来高明家最新的情况和观察细节,赵姐汇报高明的行踪变化和情绪状态,李阿姨仔细检查那个控制模块的运行状态和信号强度,苏岚则向她们演示最终系统的操作流程和应急预案。她们的情谊,在这复仇的火焰中反复淬炼,变得坚不可摧,每个人都清楚地知道,这是一条无法回头的不归路,但没有人犹豫,没有人退缩,因为她们早已一无所有,除了这份用血泪凝聚的同盟和那个共同的目标。
时间终于走到了2024年9月10日的深夜。苏岚独自一人坐在冰冷的茶几前,控制柜的屏幕散发着幽蓝的光芒,旁边是陈姐多年前就利用打扫卫生的机会,偷偷放置在高明家客厅茂密绿植枝叶中的***头传回的、信号极其微弱且不稳定的实时监控画面(只能偶尔捕捉到客厅模糊的身影晃动)。时间,一分一秒,如同沉重的鼓点,敲击在她的心上。
凌晨1点10分,高明的身影准时出现在客厅监控那模糊的画面里,他手里端着一杯水,脸上带着一丝疲惫,步伐缓慢地走向卧室方向。1点15分,主卧的灯光熄灭。整个别墅陷入一片黑暗和寂静,只有窗外路灯微弱的光线勾勒出建筑的轮廓。
时间最终定格在2024年9月11日凌晨,2点17分。苏岚深深地吸进一口气,仿佛要将过去八年的痛苦、挣扎与所有的空气一同吸入肺腑,然后紧紧闭上双眼。刹那间,时间的壁垒似乎被击穿——女儿苏念最后一次对她微笑的脸庞,那眼睛弯成月牙的灿烂;八年来每一个被泪水浸透、被绝望啃噬的日夜;以及那些如同烧红烙铁般散落一地、沾着无尽耻辱的***……所有画面汹涌而至,在她紧闭的眼睑后方激烈地翻腾、灼烧。她放置在红色虚拟按钮上的食指,带着一种无法完全抑制的、源自灵魂深处的细微颤抖,却又被一股更为强大的、由八年恨意淬炼而成的意志所驱动,终于,坚定地、彻底地按了下去。
控制柜屏幕幽蓝的光线闪烁了一下,随即,“指令执行成功”的字样,如同最终的审判,冰冷而清晰地跳了出来。没有想象中的如释重负,也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那积蓄了整整八年的泪水,仿佛一道终于崩溃的堤坝,猛地决堤而出。她再也支撑不住,整个身体的力量仿佛被瞬间抽空,重重地伏倒在冰冷的茶几玻璃面上,额头抵着桌面,发出一阵压抑到极致的、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如同受伤母兽般的呜咽。这哭声被刻意地压制着,闷在胸腔里,反而显得更加撕心裂肺。
不知过了多久,呜咽声渐渐停歇。她慢慢地、有些摇晃地抬起头,脸上泪痕交错纵横。她拉开茶几抽屉,从最里层取出了一个透明的棕色玻璃药瓶,里面盛有大半瓶如同虚假天空般的淡蓝色液体。她很清楚,高明死了,她人生的最后一根支柱、支撑她行尸走肉般活了八年的唯一执念,也随之崩塌、化为齑粉。
她拧开瓶盖,没有半分犹豫,仰头将瓶中那苦涩刺鼻的液体一饮而尽。药液如同火焰,灼烧着她的喉咙和食道,带来一种近乎麻木的刺痛感。她挣扎着,扶着家具,踉跄地走到狭小的阳台,靠着冰凉的铁质栏杆,身体不受控制地缓缓滑落,最终瘫坐在潮湿的地面上。意识如同退潮般开始模糊,视野的边缘逐渐被黑暗吞噬、收窄。她用尽最后残存的一丝气力,将目光投向窗外雨幕中那栋再也看不见灯光的别墅,嘴角极其艰难地、微微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类似笑容的、扭曲而凄凉的弧度。
“念念…”一声气若游丝的呼唤,轻得像一片羽毛,瞬间便消散在淅沥的雨声中,“那个坏人…再也不能…伤害别人了…妈妈…这就来陪你了…”
在她无力垂落的手边,静静地躺着一张用塑料封膜精心保护起来的彩色照片。照片上,那个扎着两个活泼羊角辫、穿着心爱红色连衣裙的小女孩,正对着镜头,笑得无比灿烂,仿佛所有的阳光都凝聚在了她的脸上。那是苏念,永远被定格在六岁生日的苏念。
《余烬里的“对不起》资讯列表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