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标记

青白的天空飘起雪花。

和秦屿接我回家的那天一样大。

那时我只有五岁。

抱着个冻硬的脏馒头站在街边。

秦屿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弯下身子问我叫什么，今年几岁，家在哪里。

我警惕地护着馒头。

直到秦屿在我的口袋里塞满五颜六色的糖果。

才咽着口水说：

「给爷爷买汤，热的。」

爷爷已经三天没起床了，身体比外面的雪花还冷。

被子捂不热。

喂他馒头也不吃。

得喝碗热的汤才能好，我想。

秦屿拎着两罐牛肉汤，牵着我走在与他格格不入的杂乱小巷中。

我出来没带钥匙，敲门也没人开。

秦屿让我抱着牛肉汤等在门口，他翻窗进去给我开门。

可他很快原路返回。

没一会儿，一群穿着黑色衣服的人砸开门，将爷爷抬了出去。

秦屿紧紧地把我抱在怀中，不让我追，也不让我看。

却任我哭喊，任我踢咬。

后来，秦屿交给我一把墓园的钥匙。

「爷爷已经变成天使飞走了，他走之前来找过我，让我把你带回家。」

骗人。

爷爷没有门牙，当不了天使。

天使都是好看的，应该……和他一样。

我用了很长时间才理解相依为命的爷爷已经死了。

秦屿不是抢走爷爷的坏人。

是救助我的好人。

秦屿比我大五岁，已经上学。

那天他从学校回来，我在仆人的鼓励下，走过去拉住他的手。

怯生生叫了句：「哥哥。」

秦屿呆愣片刻，眼底爆发出狂喜之色。

一把将我抛起，又稳稳接住：

「哎，我的小祖宗！」

仆人眼神示意我继续。

他们教了我好多话。

他们说我得讨好秦屿才能继续在这个家生活下去。

我不自在地窝在秦屿怀里踢了踢腿，只是一声声地喊着「哥哥」。

当时的我，以及未来很长时间的我，都觉得秦屿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

直到那场意料之外的分化。

小说《反向标记》 第4章 试读结束。